【长夜黎明】灾祸之城篇
*诡秘群像·长夜黎明和长夜黎明·红祭司篇的后续，和最后的莫雷蒂篇有联动。时间线末日后
*被战火洗礼过的残破土地上，留下的生命还要继续生活。
旧日神战落幕，屏障阻挡了外神的窥伺，原本蔚蓝的天空一片血红。
灰白雾气连接着的深红星辰，发出刺目的光。
源堡内，一位仅存的旧日和几位侥幸留下性命的真神正在谈话。
“呦，就剩下我们这几个活着的了？”
梅迪奇把脚翘在青铜长桌上，环视了一圈周围剩下的几个位置，脸上挂着千年如一日的嘲讽笑容。
“说话啊，对外神处理方案。”
“短时间内，外神不会再来。”阿曼妮西斯坐在黑夜的位置上，语气平和地说，“神战结束了，我们赢了。”
新晋的红祭司眯起眼睛，抬眼望向最上首的座椅，发现了一张相当年轻的面庞。
名为克莱尔·莫雷蒂的少女坐在愚者的位置上，神色平静地与祂对视。
相似的容貌，温和的眼神，对人性的莫名执着。像，实在是太像了。
梅迪奇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真神，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，“哈，那只小章鱼猫的后代是定死这个位置了？”
“真是代代相传啊。”祂一字一顿的说。
克莱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她说：“是我要追随他的脚步，正如你曾追随你的主。”
“我的主。哈哈哈哈哈哈！”梅迪奇发出了一阵夸张的笑声，不知道是在嘲笑谁。
造物主亚当化作的屏障正在地球之侧顽固地伫立，而前任诡秘之主遗落的部分非凡特性依旧散落星空。
“你的主死了，克莱恩也死了。”克莱尔重复着在座者业已知晓的事实，轻轻抚摸身侧的灰雾。
“这就是追随者和信徒的下场，你看见了，”梅迪奇语气冰冷，声音有若刀锋，“祂们和我们都是活该。死去的牺牲者，活下的挣扎者，哪个更容易？”
“至少，我们还活着。”克莱尔的脸上忽然露出微笑，“作为继承这笔遗产的人，我们是不是该守护这笔财富？”
“这笔财富？这个诅咒还差不多。”梅迪奇耸了耸肩，“但我们终究会继承的。你不是早就知道吗？愚者小姐。”
“呵，伟大的战争之神梅迪奇——你因为诅咒而怯步？你想放弃晋升的机会吗？”
克莱尔接连发问，又自顾自回答了问题，“至少，我怯步了。地球承担不起我变成天尊的可能性。”
祂的声音很低，像在自言自语。
“你和你的叔叔一样适合猎人途径，”梅迪奇的嘴角上扬，声音愈发响亮，“你怕了，我可不会。战争之神永远不会停下征服的脚步，到死都不会。不就是灾祸之城吗？不就是源质的污染吗？搞得我像第一次经历一样！”
“我们会帮助你找到躲藏起来的奇克，”阿曼妮西斯淡然地说，“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做……我想，你或许更愿意亲自去取那份唯一性。”
“当然，不如说，乐意之至。我能吞掉索伦和艾因霍恩那两个娘们，自然也能吞掉一个原初魔女。多谢你，阿曼妮西斯。”
“合作愉快。”永恒之暗对红祭司点了点头。
梅迪奇冲着上首位置摇了摇头，“可惜了，愚者小姐不是门途径的，不然，还能去星空拾点被丢掉的唯一性回来。唉，那只小乌鸦当初真是赶上了好时候。”
克莱尔简单解释道：“末日后，残余的外神都在宇宙游荡。尽管祂们不敢靠近地球，去拿唯一性的危险性依然很高。我们‘门’途径的唯一一位天使……佛尔思暂时没有成为真神的愿望。祂想旅行后再做决定。”
“不愧是亚伯拉罕家教出来的，”梅迪奇感叹了一句，“开会永远见不到活人。”
并没有谁来回应梅迪奇对第四纪难得的感慨，即使经历过那个众神纪元的七神中，目前有四位在座。
斯蒂亚诺坐在边缘的角落里。祂维持着完美者的机械性，没有谈到祂，祂就如程序般不会主动运转分毫。在座的神明中，机械与蒸汽之神依旧是人性最薄弱的那个。
赫拉伯根缩在另一个角落里，完全不敢开口——祂在旧日战场上的受伤逃亡，直接促成了造物主亚当计划的失败。要不是愚者和黑夜拦着，祂怀疑梅迪奇这时候已经谋划着弑神了。
阿曼妮西斯偏过头，询问坐在祂身侧的莉莉丝：“母巢还是没办法获取容纳吗？”
莉莉丝微笑着摇头，“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做大地母神，也很好啊。月亮和母亲的双途径真神，可能就是我的极限了。母巢和污秽是捆绑的，污染几乎是必然的。成为旧日的事，再让我想想办法。”
阿曼妮西斯眨了下眼，“我们会努力为你创造机会的。当然，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。”
梅迪奇早在救赎蔷薇就见过类似的场景，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。祂难得闭嘴了一会，还是对忍不住对赫拉伯根放了句狠话：“我是真不知道，某些逃兵现在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。”
赫拉伯根不答。
梅迪奇语气讥讽，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。祂继续望着周围的幸存者，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匪夷所思：“如果原初真有意志，那祂一定对阳性力量恶意很大。亚当，阿蒙，前任愚者，列奥德罗，还有那个太阳牌子的，星星牌子的……是个男性都得死？哦，你不算。”
梅迪奇的手指向阿尔杰的方向，“啧啧，新任风暴之神，听起来真气派，是吧。”
“海神的位置是愚者先生许诺给我的，愚者先生的意志，就是我的愿望。”
阿尔杰·威尔逊沉稳回应。祂以完全平等的姿态，面对这位祂曾经需要仰望的存在。
“那个曾经信仰主的小家伙，特性也在你那里吧，”梅迪奇鼓了鼓掌，“又是一个未来的双途径真神。现在的序列 0 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。”
阿尔杰没有再对梅迪奇的话做出反应，只是余光情不自禁地略过戴里克·伯格曾经的位置。
现在，它只是一个空着的座椅，背后的符号是一轮太阳。
梅迪奇把目光转向新晋的正义女神：“当然，小姑娘，不值钱的不包括你，新的‘空想家’。”
奥黛丽微笑，“观众”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心灵。祂的背后，是张开翅膀的心灵巨龙。
“既然得到了那位的特性，就好好使用它。”梅迪奇沉默片刻，还是说了这句话。
“相信我吧，”奥黛丽的语气中带着安抚，“我会做一位好神灵，一位永远公正的正义化身。”
梅迪奇托腮，看着少女明亮的眼睛，似是不屑再言语。
克莱尔默默看着这一切，最后，祂把目光转向阿尔杰和奥黛丽：“西大陆的封印解开了。我要感谢你们，克莱恩叔叔，还有许多现在不坐在这里的人。他们是最好的守护者。”
“切尔诺贝利。”
四位真神和一位旧日同时开口，第一纪元前的单词就这样出现在第六纪元的时空里。
梅迪奇挑了挑眉毛，“呦，原来你们都知道这个。”
阿曼妮西斯轻声道：“他们还知道另一个词汇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故乡。”
奥黛丽和阿尔杰用中文生硬却清晰地说出了这个词汇，两位塔罗会的元老相视一笑。
在旧日遗民陆续降临，并被大量吸纳入愚者教会的时候，过去的隐秘也就不再是秘密了。
时间一点点逝去，沉默的气氛逐渐弥漫在源堡。
见没有谁想要再开口，克莱尔学着克莱恩曾经的样子，敲了敲青铜长桌。
“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。”
愚者对众人露出温和而悲悯的笑容。
阿曼妮西斯归于隐秘，莉莉丝回归大地，赫拉伯根提前溜走，蒸汽与机械之神消散于雾气，而正义女神和风暴之神冲祂欠身行礼。
坐在战车位上，剩下的那位红祭司却没有那么遵守规矩。
“喂，那条小蛇！”梅迪奇开口叫住了那个揣着骰子，正要离开的少年。
威尔·昂赛汀仰起头，“你叫我？”
“对，叫的就是你，新晋的命运之轮，”梅迪奇从牙齿缝里蹦出字，“你能感应到大蛇重启在哪里了吗？”
“不行，我感觉不到乌洛琉斯的气息，”威尔摇摇头，“但我这里没有祂的那份特性。”
“啧，幸运的废物。那你预言一下，这次我们能不能多个旧日出来？”
“梅迪奇，你对命运途径应该足够了解，我们只是能看见命运，做不到预言那样的事情。”少年威尔的眼神清澈而无辜。
“好吧，那么给我个祝福吧，”梅迪奇硬是放平了声音，学着以前对乌洛琉斯的口吻说，“祝我能活着回来。”
威尔·昂赛汀望着祂，没有说话。
曾经的水银之蛇，新晋的命运之轮闭了下眼睛，轻声嘟哝：“祝你好运。”
（完）
评论(6)